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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吊车尾的待遇

(十六)吊车尾的待遇

「请问你们要以个人还是全体的名义回报任务?」当他们冲到岸边的时候,连斧头痞子都还来不及挑衅几句,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就用死板的声音问道。

「当然是全体。」萤零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能代表全体吗?」

「大家同意吗?」

「他这个问题,就是在区分我们,看到那几艘船了没?原本一起的人却分开,代表他们决裂了。」赤织说,「如果我们用全体名义,他接下来就会说我们全体完成率只有一半,并且把我们安排到相应的地方,这对我们下一关会很不利,我建议的是,以个人的名义,再由完成度高的藉由排名优势来提拔后面的人,这样会对整体比较有利。」

「赤织,这是时空恶魔的游戏,她就是要让事情变得更有趣,妳不能给她牵着鼻子走。」

「我们已经给她牵着鼻子走了,如果她也这样想,让我们相信因为这个缘由,选择全体会比较好,结果真的损失了呢?」赤织问,「一旦陷入这种问题,就不用玩了,就跟迷宫一开始的选择一样,你花了多少时间在那里?」

「没多少。」

「那就更应该了解到,选自己认为最有利的才有意义,而我现在是用最实际的方式分析,让有优势的人把团队的人带上来,总比大家都从劣势起跑还好。」赤织突然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靠近了他,「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那我反问,妳信任我们吗?目前为止,只是因为局势对你们没有影响,才对我们的选择都没意见吧?」萤零完全忘了他还受制于她们这点,他只是纯粹感到生气,「说实话,妳们是在利用我们吧?」

「当然是,团队就是互相利用,来自完全不同地方的团队,需要时间才能团结起来,在这之前,谁都会评估观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太天真。」赤织说,「况且,什么时候你变成我们的代言人了?」

「两位别吵了,两边都很有理,这时候就只能看大家比较愿意赞同哪个选择了吧?我个人是相信大家,所以我愿意选择赤织小姐的提案,这样对我们都很有利。」诺比恩说。

「我……跟随赤织小姐的想法。」昙宝小声地说,「在现实上这是比较有优势的选择。」

「妳的记忆力这么好,应该可以马上说出大家的完成度排名吧?也许妳公开之后大家就不会这么选了。」萤零说。

「可是……」

「快说!」萤零控制不住自己吼了出来,但看见昙宝受伤的表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依照排名的话,赤织和香织小姐是最前面,再来是我和诺比恩先生,接着是无名先生和影藏先生,最后是托尔先生和你。」昙宝越说越小声,「因为,你的大型魔物和小型魔物,我们都没遇到……」

「哈哈哈!也难怪你会想用全体的啊!这成绩还真丢脸啊!」一旁听见他们说话的痞子大笑。

「你闭嘴!」昙宝鼓起勇气,对那人吼道,「如果零自己知道是这种成绩,真的是不想丢脸的话,才不会叫我公布排名!」

萤零看着认真发火的昙宝,心中感到愧疚无限,因为,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甚至发现自己自私地以为,一直贡献很多的自己应该排名不低才对。

「萤零──

「就这么办吧!」萤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发出清脆的响声,「赤织,我很抱歉──」

「教育奴才是主人的本分,而想要道歉的行为是你没有身为仆人自觉的傲慢。」赤织冷冷地说,完全不领情,但萤零却知道这个冷酷的回答背后的温柔,不由得更加愧疚了,「就是这样了,我们要分开回报。」赤织对长袍男子说道。

「那……就如同刚才所示的排名,你们的成绩已经成功回报,回到城内之后,我们会决定你们的待遇和职位,在这里的所有人,都通过了根本的测试:就是在这个考验中活下来,战斗人员是我们一直都缺乏的职缺,希望排名落后的伙伴们也别气馁,努力求上进,为梦想号的旅程带来更多贡献,也为自己的成就增添更多光彩,那么八位,看起来应该是不需要分开上船吧?」

「那还用说?」托尔粗声粗气地说着就踏入了小船,「少废话快带我们回去,这里都是人渣的臭味。」

「倒数第二名的家伙开始当酸民喽!真是可笑!知道我完成度多少吗?说出来可是要吓你一跳。」痞子没完没了地挑衅。

「不管排名如何,死人也没办法有所作为吧?」香织冷笑,「活下来的才是赢家,成绩好就乱吠的家伙也只配骚扰他人而已了,更何况,你的嘴上功夫就这点程度,根本不痛不痒。」

「没办法,我其他地方的功夫太过强大了,铁定能弄得妳又痛又爽,想试试吗?」

「别理她,香织,死前就让他吠个够吧。」赤织的杀气一下子压过了大家的怒气,即便不是对着自己来,她散发的压迫感让人真实地感觉到什么是恐怖,可惜痞子的船早已开远,而赤织的杀气也只有短短一瞬间,但萤零能够开心地想象着,那个该死的嘴脸在体验到比这恐怖好几倍的杀气和面临死期的反应,会有多么大快人心。

回到城镇之后,他们在下船时都分别拿到了一份合约书,萤零和大家的比对之后发现,倒数几名的福利真的是少得可怜,不仅薪水少,待遇也是天壤之别。他被分配到的组别是后援组,等于是别人出门打猎,他只能留在据点做杂务而已。

「我想妳一定想到了很多妙计要来拉拔我们了吧?」萤零问赤织。

「托尔先生自然可以在工房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也就只有你的排名低到连参加狩猎都不行了。」赤织说,「这不就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萤零先生!请到后援组报到。」一个年轻男子拍了他的肩一下,他认得出这人就是帮他们受理报名的家伙。

「后援组?你也是吗?」萤零问。

「暂时还是。」那人说,「不过下次有机会狩猎的话,我一定不会再搞砸了。」

「什么意思?你本来是猎人组的吗?」

「是……但我害猎物从陷阱挣脱,因此损失惨重。」那人显然很不想提这件事,表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下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我也有机会参加狩猎吗?」

「后援组归后援组,我们还是得把物资带到狩猎场上,辅助猎人们的狩猎啊!」

「你是在后援的时候搞砸的?」萤零恍然大悟,这样看来似乎还有点希望。

「不然还能在什么时候?」似乎前辈的身份让那人忘了当初萤零插队报名的霸道,口气透露着些许不耐烦,「可以上船报到了吗?我很忙的。」

「那他们呢?」萤零指着其他同伴问道。

「他们是狩猎组的,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行程?」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前辈就好,我想这么多人的名字你也记不住,但这批的后援组就你一个后辈了,所以看到穿制服的就叫前辈绝对安全。」那人还真嚣张了起来,不过萤零觉得他是完全忘了他这张脸了,毕竟当时他一直盯着昙宝的事业线,活像这一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养眼的东西似的。

「那我们待会儿见,零。」昙宝对他说道,「我来带玛汀和路得去伙食准备区就好了。」

「祝你晋升顺利。」诺比恩说。

「有空再拿装备给我改良一下,小哥。」托尔说,「时间会证明你的实力的。」

「谢啦!」萤零笑着告别同伴,跟着一脸不耐烦的前辈上了梦想号的仓库,里面是一箱箱的货物,每个人都燃烧自己的生命搬动那些就算两个人搬还是重得要命的木箱,但除了出力时的吆喝声之外,没有一个人敢交谈或抱怨。

「新来的!动作太慢了!」领导后援组的是一个堪比黑精灵肤色的黑肉大姊,一头看起来像人工浅红色的大马尾,穿着牛仔短背心,里面搭了件白色的平口小可爱,一条扣子和拉链都没扣上的超短牛仔热裤,踏着黑色的马靴,粗着嗓子对每一个后援组的苦力们大吼着发号司令,「很大牌嘛!吊车尾的,你们坐小船回来应该也有一小时了吧?要疗伤休息也早就弄好了才对吧?」

确实,区区打穿了膝盖的伤口对城镇内的医生来说简直就比皮肉伤还好处理,昙宝缠着那医生要他教会她几招疗伤魔法,还把身上许多稀有素材都换给他当学费了,不过同时也知道了某些素材的药用效果,实在不亏就是了。

「很抱歉耽搁了!大姊头!」带他来的前辈连忙九十度鞠躬道歉,萤零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从大姊头性感的打扮打量到她身后那群忙得焦头烂额的苦力们。

「你倒是说些什么啊?」大姊头上前一步,萤零顿时产生了对方比自己高的错觉,他正视大姊头细长如蛇一般的瞳孔,知道她不是寻常人物,但这种时候,对脾气古怪的人用怪招可能反而会有奇效。

「所以……我要帮妳指挥哪些人?」他这一问,忙碌的前辈们全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本来吵杂的仓库顿时只剩下外面传来的声音。

「你知道,我们并不缺一个爱耍嘴皮子的人吧?」大姊头简直就像是要吃掉他一样凑上前来,瞪着他的眼睛。

「我也可以代替妳管全部,这样妳就不用关在这种地方浪费才能了。」萤零说,「看得出来妳应该是个很好的猎人。」

「呸呸呸!老娘还需要你这种吊车尾来拍马屁?就是今年的后援组一个个都是被选剩的鲁蛇弱鸡,连辅助猎人们都做不好,老娘才要被流放到这个废物单位!」她用力跺着脚,揪起了萤零的衣领,「连制服都没拿到的菜鸟别以为耍点怪招就会被注意到,你只会扯后腿和被排挤而已!」

「我很怀疑我会扯后腿,我是说……这些东西……」萤零找了一个箱子,看到上面的记号,又看了一下仓库的格局和区域,接着一个人就抬了起来,移到了最里面的区域,接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不过是这点程度而已,至于被排挤,我又何必在意被一个本来就不是我的圈子的人排挤呢?」

「哼!我承认你是很有力气,但你能搬多少个呢?」大姊头嗤之以鼻,「就算你真的能够搬很多,还能一人代替两三人,那就更不能让你来做这种管理的小事了。」

「反正妳也不缺我一个,完全可以推荐我到狩猎组。」萤零说。

「真正会成功的人不会抱怨自己的处境,只会想办法把所有份内的事做到最好来证明自己。」大姊头虽然没有再咄咄逼人,却仍然没得商量,「在这里干还是可以学到事情,闭嘴做事就对了。」

「总得试试看嘛!」萤零说,「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我叫萤零,要推荐我的时候别忘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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